吉炳德照片

吉炳德照片

吉炳德,原名吉国栋,出生于1956年,是中国北京人,现为漫画家、编剧、制片人。他曾担任过中国中央电视台的《新闻联播》漫画编导以及漫画译制片的制片人。吉炳德非常擅长幽默、讽刺和社会批判类漫画的创作,其笔下的人物形象生动丰富,传神逼真。他的漫画作品曾多次获得国内外重要奖项,并在多个国家和地区展出,被誉为中国漫画界的代表人物之一。尽管吉炳德并不年轻,但他一直在持续活跃于漫画创作和文化交流领域,并在其中不断探索新的可能性,为中国漫画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。

吉氏五兄弟

吉家沟村位于豫西偃师正北的邙山岭上,南面与牛庄村相连,东、北与申阳、徐柏坡,杨沟、周家山村隔沟相望,西有一条深不可测的“红眼”深沟。四面三沟,状如“门”字。

吉家沟村始建于明朝正德二年(1507),吉氏祖宗兄弟五人原自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徙至豫。吉家沟的吉氏先祖为其五兄弟中的四族宝。当年氏族吉宝携妻至孟津扣马定居,生有二子,后宝祖又携一子移居吉家沟立村。

吉家沟村在外人眼里小极不说,仅那村寨中间被雨水日积月累冲刷成两半状如裤裆的地貌,更被外村人呼其不雅的绰号,名曰“裤裆沟”,听起来实伤大雅,有辱尊严。一村人口就在这俨如裤状的两条腿和裤腰处掘穴而居,祖祖辈辈、年年月月、朝朝暮暮,日出作,日落息。

吉家沟村三面环沟,耕地近在沟底,远在古代孤竹国“贤公子”伯夷、叔齐葬身之地的虎头山上。全村沟壑纵横,地无三尺平。耕地全都挂在坡半腰,地块大不过5亩,称其平原,小不过分,名曰“小片荒”,靠天吃饭不打粮食,好年景亩产最多也就那三四百斤。耕耙土地有牲口使不上,有车不能行;收获庄稼、往地送粪只有靠一根扁担或人扛肩背;一条羊肠小道一面靠崖,一面临沟,狭窄的只纳下一个人,迎面顶头都得侧身相让。

吉家沟过去家家户户几代人都拥挤在狭窄的破厦陋院里,如果大肥猪从圈里跑出,就会把狭窄的过道堵塞,人穿不过去,猪又挪不开身。那时,好点的家庭做饭烧水用煤,大部分都是烧柴,晚上点灯燃煤油或棉籽油。日久天长窑洞、房屋熏得和包公脸似的黑。尤其最犯愁的事情是,小伙子结婚那天,都还不知道大红的喜字该往哪儿贴,哪还有年轻姑娘、媳妇花枝招展的地方呢?

吉家沟世世代代没有别的炫耀,唯那柿树倒是满沟满坡。秋天,虽然是秋获争登场,满院堆五谷的季节,唯有吉家沟村大人小孩却忙着上树卸柿子,除了累累柿子黄外,劳碌终年的乡亲还是两手空空,故又名“柿糠沟”。

为此,邻村眼红地羡慕,看着那红嘟嘟像灯笼的柿子,干活渴了可顺手摘个吸汁解渴,饿了又可填肚充饥。

可惜,他们哪里知道吉氏人家把柿子看成了命根,看成了金子疙瘩。每到柿子下来,家家户户推着碾子响忙着碾柿糠,到了二三月青黄不接柿糠就成了家家户户的命粮,掺和一点红薯面或蒸馍或捏窝或烙饼,散不可手抓,涩不可下咽,粗不能屙出。

逢年过节、红白喜事,家家蒸馍仍然还是麦面少红薯面多,顿顿蒸红薯、煮红薯,要不就是红薯面烙饼或餄饹,一年四季只有大年初一才能痛快地吃顿白面蒸馍。

提起水,更让吉氏脸上无光。全村百十口人家,守那一口百米深的老井。据传挖凿此井的时候,遇到石层时要“碗石换碗米”,就是每凿一碗石子要换一碗麦子的呀,可想其代价及艰辛的程度有多么之大!

遇到大旱年景,井上绞水的桶排成了长蛇阵,有时排一天队也绞不上一桶水。为了水,还牺牲过一条人命,呜呼!

于是乎,人们只有用水窖蓄水。现在想起真让人恶心,下雨了,雨水裹着满街道上的垃圾、粪便一同流进水窖,人们风趣地称其为“十三香”,且水里还生满了小麸子虫。祖祖辈辈如此生活,世袭到后辈也就习以为常,见怪不怪。想想眼下城里人喝水都喝矿泉水还嫌不清洁常常闹肚子,而吉氏人家哪有讲卫生的条件呢?

夏日炎炎,从田里劳动归来,又饥又渴,一进门先舀一瓢飘满了麸子虫的冷水,一仰脖,“咕咚咕咚”灌个肚圆,硬是没病没灾,身体健康,长命百岁者居多,不可思议!

吉家沟水浇地麦子丰收在望

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怪,好有好的好处,坏也有坏的好处,任何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。正因为吉家沟地理环境差,世代贫穷落后,倒也使吉氏家族有了不屈不挠的坚强精神!节衣缩食倒成了父老乡亲的光荣传统,成了吉氏家族的风俗时尚,故有“三年不吃下锅豆,省下盖个高门楼”之说。所以家家再穷门楼倒一家赛过一家。

昔日的吉家沟

那时候,家家生活都不宽余,一旦讨饭的要上门,菩萨心肠的吉氏人家都热心招待,临走还把家里好吃的塞给带上,生怕路上忍饥挨饿。尽管常常遭年馑闹饥荒,户户倒也没有揭不开锅的,更没有因生活所迫而外出讨吃要饭的,生活比起别村的庄户人家倒也算是殷实,可那殷实的标准也太低了。

其实那都是平时吃糠咽菜一点点从牙缝里省下的啊!对于外村人过惯了“今日有酒今日醉,明天没酒喝凉水”生活方式来说,不仅不以此为鉴,反而讥笑戏谑吉氏人小气,还给吉氏人编排有什么祖传“精书”,并念念有词曰其连吉氏人家都不知道的“东风不称盐,西风不卖花......”等等,有鼻子有眼的糟蹋吉氏人家。

提起此事连村上的老前辈,他们都羞地直摇头:“瞎扯,瞎扯,尽是污蔑!”对此,吉氏后人也想试问那些恶作剧、瞎编排的人们:天下谁人傻啊?从来没有见过傻得可爱者不是“猪往前拱,鸡往里刨”,有谁舍得将自己的孩子往井里扔哇!反而,从中看到了吉氏人家坚强不屈、百折不挠的刚毅性格,也看到了吉氏人家似乎在坚强不毅地叩问着什么,期待着什么......

吉家沟人过去虽然天天过着衣不遮体、食不果腹穷酸生活,但还爱穷乐呵。据老人讲,清朝时期村里把一些有文艺特长青老年人组织起来成立一个海神社(古代音乐),自编、自导、自制道具,春节给全村演出,如受外村邀请,上门演出还分文不取。

受祖辈“老实本分”教诲,吉家沟人外出一般都是话少活多,生怕惹是生非。也有好事之徒,以为吉家沟人老实可欺,但动起手来三五壮汉不敢靠近。殊不知吉家沟人人会拳术,是远近闻名的“拳术村”。

过去村里有个拳术队,吉春天天带领大家一起习武打拳,就连刚学步孩子也跟着在后边比划,日久天长都练就一身好功夫。每逢各地拳术擂台比赛吉家沟人必到,冠亚军非吉家沟莫属。

尽管吉家沟穷山恶水,村里却不出刁民。村风正,家风好,媳妇孝敬公婆,子女孝顺老人。家家扯着根、户户连着筋,互相帮扶其乐融融。一家杀年猪,全村都香了;一家娶媳妇全村办喜事;一家办丧事户户都哀伤;一家夜里有了病人,全村男丁壮妇会应声而起;来了客人,左邻右舍自会有肉的拿肉,有酒的提酒,解了措手不及;一家盖房全村帮忙,一间房把全村人都拧到了一起。

一村人古往今来和睦友善,有难同帮,有苦同受,有喜同乐,有悲同哀,互谅互让,亲如一家,成了族风村俗。那时都没钱,却都没人算计钱。可爱的吉家沟成了地道的“桃花源”,从而培养锻就了吉氏人家穷而不慑,达而不荣,入火不焦,入水不溺的高尚道德情操。家家白天黑夜门户敞开,但始终不曾听说谁家被盗失窃的事情发生。

家族中虽也有受他乡坏人影响,出些“敲锅锤”一类的不受欢迎者,但那毕竟是个别而已,在大庭广众之下始终像过街老鼠自觉不敢胆大妄为,日久天长受之感化也改邪归正,金不换。

现在,得益于党的好政策,村风民俗更是见长,争当五好家庭、致富模范成了新目标、新风尚。

吉家沟人爱村更爱国,混社会没一个孬种。有抗美援朝上甘岭一等功荣立者、有海南剿匪二等功获得者,还有两个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火线入党并荣立三等功等等。

吉氏家族没有村志村史文字记载。不敢说老祖宗没出过一个名人,但从老一辈记事起从没有听说过出个大人物,而光宗耀祖的。扳住指头数来数去,惟有清朝初期出了个反清英雄还战死在客乡异地,至今只有一座孤碑昭示后人。

算来算去最大的官做到台湾省的国防部副部长,但那有点让吉氏家族汗颜。搜肠刮肚只记得有个在民国时期当过甘肃合水县的县长,解放后还被镇压。

可贺的是,村里历代行医看病的、教书育人的先生,能工巧匠的师傅倒是层出不穷,深受方圆百姓的尊敬和爱戴。

吉家沟虽然村小、人穷,志却不短,祖祖辈辈历来对文化倒很重视,知道“书中自有黄金屋”,视书如命,比命还重,一刻也不放松读书,读书。家家都存有成堆成摞的线装古书,则也给了人无穷的力量。

故此,全村老少爷们咬文嚼字的能人倒也大有人在,老人上下五千年讲得头头是道,“百家姓”、“三字经”倒背如流,唐诗宋词烂熟于心。

解放后,倒是在这穷沟僻壤里出了个舞文弄墨的著名作家吉学沛,才算是为吉氏家族光彩做人挺胸昂背起了大用场。吉氏家族以此为荣,尽管祖祖辈辈家徒四壁,而从没有穷了孩子的,再没啥不能让孩子没有文化。

所以小小吉家沟不足千把人口,仅黄埔军校毕业的就有近10人,那些年虽被管制有命无运地苟延残喘,后来倒也红极一时效力于海峡两岸的统一大业。

穷怕了的吉家沟人,父辈从小就教育孩子好好读书。新中国吉家沟才子就都派上了用场,像核弹专家、空洞专家、核潜艇专家等为国献出了青春和贡献。更可喜的是吉学沛弟弟吉清利也像哥哥一样,自学成才发明创造了一项卫星发射必不可缺部件,荣获国家科学技术发明二等奖,成了吉家沟的骄傲。

如今,吉家沟家家户户更是倾尽全力供其子女好好读书,年年考入大学深造的都是成拨儿成拨儿的,光博士研究生就已经出了好几个,不再司空见怪成了稀罕宝贝。

吃大锅饭那阵,全村一年四季没个闲的时候,更没个娱乐消遣的场合。只有晚上村子西头老井的大槐树下才最红火、最开心,冬夏如此。吃饭时辰,人人都把饭端了,围拢一圈,坐列无序,或蹲或站或一只脚支了屁股,家家红薯汤,像吃大食堂,说说笑笑,热热闹闹。

偶有谁家猪在人前钻来钻去想讨点小便宜吃个零嘴,转悠半天哼哼着失望而去;大伙边吃边侃,鸡零狗碎瞎聊。这里成了村子里的新闻发布中心,哪村分红多了,一脸惊讶一脸嫉妒,谁家出事了,一脸同情一脸无奈;谁家小子谈了对象说了媳妇,哪个姑娘找了婆子寻了人家,比特快专递传得都快。

而今,家家围坐在彩色电视机旁一边津津有味地喝酒吃肉,一边看新闻联播,关心着国家大事。晚上闲来无事,年轻人拿起话筒唱上几首,不唱的则跳迪斯科。过去以儒士风度、严肃得让人望而生畏的长辈们也架不住孩子们的劝说,而扭起了蹩脚的秧歌舞。

过去乡亲们只会脸朝黄土,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地耕耘农田,现在都开始研究生财致富的门道,扑捉生意买卖的信息,人人都知农、知工、知商;有识、有胆、有进取。知道了时间就是金钱!开厂子的,做生意的却十分得多,成了摇钱树的黄金产业。人人都焕发出一派清新的容貌,身上的沉闷和倦怠消失了。

随便到任何人家,主人都会热情地递烟端茶,烟是过滤嘴,茶是茉莉花,再不是旱烟袋和白开水啦。一边唠嗑,主人却舍不得稍事休息,一边手脚不停得忙活,说合同是万万不能违的。

现在大家都有钱了,在城里买房的人也十二分得多,不贷款、不赊账,一次付清;城里的好处在这里越来越多,这里的好处在城里越来越少,让城里人感到吃惊和妒忌。

当年走出吉家大门外出闯荡打工的、做生意的,钱包鼓了、腰板硬了,如今当老板的、搞养殖的,开工厂的、做房地产开发的,百万、千万富翁日渐多了起来。

提起吉建军、吉建湖弟兄俩,乡亲们总是赞不绝口,说他们俩是全村带头致富的人才尖子,更夸他们弟兄俩致富不忘众乡亲。

吉家沟祠堂转轴碑

重建吉氏祠堂是村里几代人的夙愿,他们弟兄俩说干就干,捐款资金不到位,他俩慷慨解囊,还抽调工地大型设备无偿支援不取分文,终于实现了几代人实现不了的愿望。

水塔

昔日干旱少雨吃水贵如油的吉家沟,是邙岭乡第一个把自来水通到家家的灶房里,这与当时村支书吉敬民有着不小的关系,至今乡亲们对他还是念念不忘;过去雨天泥泞,晴天尘飞的“扬灰烂泥”路。

现在一条宽阔平整的水泥路直通到家门口,将乡村和城市的距离拉近了,信息灵通啦;家家新起的宽敞明亮的小洋楼,里外装饰得富丽堂皇、光彩照人,代替了祖祖辈辈蜗居的破窑洞;带彩的电视机取代了矿石收音机;小汽车、摩托车冷落了永久自行车。满村无处不飞歌。

吉家沟四面三沟,其状如“门”。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这就是我们先祖当初选址立村的深刻用意吧。

今后,吉家人无论是坚守故土创业,还是远离家门拼搏,不管是贫富贵贱、位高权重,出息也好、失落也罢,进门都是一家人,出门更是一家亲,吉家沟始终都是咱们的根、咱们的魂。

吉家沟是滋养我们生存繁衍和发展壮大最雄厚的基础、最强有力的支撑,最富人情味的温床。我们吉家沟人要永远地与吉家沟休戚与共,息息相关、朝夕相处在一起,不要忘了族风和传统,更不要辜负了生斯养斯的吉家沟和那勤劳、勇敢而又朴实、善良的父老乡亲!

作者简介

吉瑞钦,河南洛阳人。1989年开始陆续发表小说、散文、报告文学、杂文等近50万字,其中有多篇作品获奖,并收集于《银川文学丛书散文集》《银川晚报副刊作品精选》等。电视片《农村侦察兵》,获“1987年全区获奖好新闻”二等奖。散文《吉家沟》获“2018年度世界文协吉春文学奖”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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